深情为祭，爱成泡影,一场无痕的哀悼之旅

这句话表达了一种深沉的情感与失落。在文学和情感表达中，“深情为祭”意味着用真挚的情感作为祭品，可能是为了纪念一段逝去的爱情或者失去的亲人。而“爱成泡影”则形容曾经深信不疑的爱情最终化为泡影，变得虚无缥缈，无法触及。
这句话可以用来形容那些经历了爱情挫折，最终发现爱情并不如想象中坚固的人。它传达了情感上的痛苦和对美好记忆的追忆。在人生的旅途中，我们都会遇到各种情感体验，这句话提醒我们要珍惜当下，同时也要学会面对失去和痛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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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我的兄弟陈漾一起穿书了。 他穿成了白月光文里的恶毒男配，我穿成了清秀阳光小奶狗。 他是女二身后小跟班，众所周知的资深妒夫。 我是女主家里的病娇养弟，人前温柔，人后疯癫。 世人皆知，他爱着女二，我爱着女主。 世人不知，我俩背地里疯狂采买和囤钱。 没心没肺过了三年，在通往亿万富翁的存钱路上越走越近。 临门差一脚，男主却回来了！！！ …… 京圈商宴，我和陈漾刚进宴会大厅，听到人声八卦。 “听说陈家的陈漾给宋予朵做了十年免费狗腿子还没转正，他怎么还有脸继续做舔狗？” “人以类聚，跟陈漾玩得好的那个沈家养子沈夜寒，想和他姐姐沈南汐生米煮成熟饭，被丢出去了好几次还不死心，这次宴会他们又跟着过来了，把我们男人的脸都丢尽了！” 身为八卦主角的我和陈漾相视一笑，彼此都没多言。 穿书三年，我成了女主沈南汐的病娇养弟，人设是天天爬床争取生米煮成熟饭，从沈家养子变成沈家女婿的心机病娇男。 好兄弟陈漾成了女二宋予朵的忠诚舔狗，一天24小时随叫随到，不但洗手作羹汤还负责暖床十八式。 若是舔狗姿势有排行榜，他一定稳居榜首。 前不久，沉睡三年的系统突然诈尸，告诉我们，男主即将回国。 他一旦回国，本书将自动开启虐文模式。 接下来的剧情，我会因为男主废掉双腿。 而陈漾，也会死在男主的手段之下。 我和陈漾身为21世纪新时代男性，杀的了木马，翻的了围墙，开得起汽车，买得起洋房，斗得过小三，打得过流氓。 完全不能接受被虐的命运。 所以我俩决定——卷钱跑路！ 宴会休息厅里，我和陈漾调出手机银行开始计算各自存款。 “宋予朵这三年对我还算大方，每次为她办完事，都会给我甩张几十万的支票。瞅瞅，存款过亿了！” 存款过亿，是我们开启回家通道的必要条件。 不仅如此，存款也会转化为积分储存在系统里，可以带回现实世界。 陈漾倾身看我手机，随后眉头蹙起：“你还没攒够一个亿？男主快回来了，你必须加快节奏。” 刚说完，门外传来一阵骚动，隐约听见一个名字——谢易辰。 我们猛地站起来。 谢易辰，这本书的男主！ 我和陈漾躲在人群最后，透过缝隙明目张胆地打量着人群中间的男主谢易辰。 此时的他，面色潮红，衣衫凌乱，站都站不稳，一个劲推开往他怀里扑的女人。 紧身的西装将他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，搭配着倔强不屈中又透着凄惨的破碎感的眼神，让人一阵心疼。 “易辰！” 身着晚礼服的沈南汐和宋予朵拂开人群，急匆匆拉开那个女人，去到谢易辰的身边。 “贱人，竟然敢在宴会上下药？！马上给我滚出宴会！” 沈南汐眼神狠厉地扫向那个女人。 一旁的宋予朵则快速将谢易辰的外套捡起，披在他身上。 她们两推开人群，准备带着谢易辰离开。 我正要往后退，却猝不及防和沈南汐的视线对上。 想到系统给我安排的人设，我拿出病娇姿态，嘴角勾起一抹突兀的笑。 “姐姐……” 沈南汐却把我当成空气，直接擦肩而过。 我赶忙上前叫住她。 “姐姐，爸妈说过，你要是和谢家人来往，会收回你在公司的实权……” 我坚守人设，故意用极具侵略性的视线在谢易辰身上打量。 沈南汐黑沉着脸狠厉警告我。 “你要是敢告诉他们，别怪我冻结你的银行卡！” 我身形一僵。 银行卡冻结，资产为零，我还怎么回家？！好恶毒的威胁方式！ 我只能悻悻作罢，闭紧了嘴。 他们走后，陈漾的眼神黏在宋予朵身上，一直没收回。 “夜寒，我得跟在宋予朵身边继续做舔狗，你钱还不够，记得赶紧想办法。” 等陈漾走后，我也让司机开车送我回家。 车上，我闲来无事，打开和陈漾的聊天界面。 三年了，我和陈漾的聊天记录怎么翻都翻不完。 穿书前，我和他一起在孤儿院长大。 大学毕业后，我一直联系不到他。 可被雷劈得穿书后，我却在这个世界见到了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。 那天我跟着沈南汐去参加她闺蜜宋予朵的生日宴会。 见到了被圈中富二代吐槽的舔狗——陈漾。 他和我现实世界的朋友不仅名字一样，还长了张一模一样的脸！ 天下有这么巧合的事吗？ 趁着沈南汐和宋予朵应酬，我悄悄走到他身边，端着酒杯对暗号。 “一二三四五，下一句？” 陈漾看着我，暗戳戳跟我碰了杯。 “上山打老虎！” 他接上了！！！ 那一天，如果不是场合不对，我俩一定会不醉不归，喝他个三天三夜。 我和他互相吐槽，各自说自己穿书后被系统安排的人设。 在听说他被宋予朵虐得体无完肤后，我们一拍即合，决定攒钱离开。 不管能不能回原来的世界，等原文男主谢易辰回来，我们就跑路，去过没女人的逍遥生活！ …… 收拢思绪，司机已经送我回别墅。 我打开门，偌大的客厅一派清冷，沈南汐还没有回来。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。 三年时间的朝夕相处，不知道是不是受原主影响，我发现自己对她总有压抑不住的情绪浮动。 但我知道，对我而言这只是一场任务，千万不能动真心。 回房后，我站在衣帽间的饰品柜前，细细算着卖掉它们能凑多少钱。 十个手指头掰了又掰，我自言自语。 “九千万……还是不够。” 我琢磨着自己还能从哪里弄到钱，倏地想到了沈南汐书房里的保险柜。 犹豫再三，我还是决定去看一眼。 家里人的钱，怎么能算偷呢！ 沈南汐的所有密码，都是谢易辰的生日。 第一次开保险柜，我随手输入一串数字，就‘啪嗒’打开了门。 可惜保险柜里，没有想象中的黄金璀璨，现金叠堆。 空空荡荡的柜子里只有一本相册。 随手翻开，竟然是谢易辰从小到大的照片。 我忍不住吐槽：“一本相册而已，至于锁这么严实吗？” 突然，一道清越的声音在门口响起：“你在做什么？” 我身形一顿。 沈南汐什么时候回来的？！ 她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吧？ 我转过身，挤出一丝笑：“姐姐，我在帮你的保险柜擦灰。” “呵。”沈南汐冷笑一声，夺走了我手中的相册。 “缺钱就直说，别干这种小偷小摸的事。” 我笑得两眼发光：“还是姐姐懂我，给我一千万，不过分吧？” 只差一千万，我就能凑够一个亿了！ 沈南汐皱着眉头打量我几眼，我尽量让自己笑得一脸真诚。 “姐姐只要给钱，我一定装作没看到这相册。” 沈南汐将相册锁进保险柜里，再走到书桌前，撕下一张支票，刷刷几笔扔给了我。 “钱可以给你，但我有个条件。” “什么条件？”我双手接过支票，差点就要心花怒放。 沈南汐还没开口，我便听见楼下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。 “南汐。” 我走出去一看，发现谢易辰正拖着行李箱站在客厅里。 一时间，我声音冷了下来。 “姐姐，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 三年前沈南汐搬出沈家老宅后，我便跟她一起搬进了这栋别墅。 当初说好不会再让别人住进来，现在却让男主破例了？ 沈南汐淡淡看我一眼：“爸妈若知道易辰住进来了，你就从这栋别墅消失。” 说完，她就下了楼梯朝谢易辰走去。 再帮他提行李，亲自安排离她主卧最近的房间。 看着沈南汐温柔轻笑的样子，我鼻头不由得一阵发涩。 在一起生活的三年，我从没见过她脸上有如此真实的笑意。 原来她不是不爱笑，只不过能让她露出笑容的人不是我而已。 我落寞地回了自己房间。 刚关上门，我就深吸一口气，郁气瞬间一扫而空。 我跳到床上，打开手机银行看看余额，又弹了弹手中的支票。 “沈南汐，你和男主怎么相亲相爱都没关系。” 我已经凑够了钱，这是我离开你的底气！晚餐时间，我下楼去了餐厅。 虽然马上要离开了，但我还需站好病娇人设的最后一班岗。 为了迎接谢易辰，沈南汐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一桌子好吃的饭菜。 “易辰，这是下午空运过来的新鲜海鱼，你尝尝。” 沈南汐给他夹菜，眼底的温柔都快溢出水来。 谢易辰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我，随即对她说道。 “南汐，你别光顾着我，你给你弟弟夜寒也夹点。” 沈南汐动动一顿，声音微冷：“他不爱吃这些。” 我低垂着眼，浓密的睫毛遮住我眼底的光。 对对对，我不爱吃，你心上人爱吃。 让他多吃点！ 我从原主的记忆搜刮到，谢易辰海鲜过敏。 这么大的事，沈南汐竟然不知道。 今天这顿海鲜大餐，她应该会终生难忘。 我随意吃了几口，便放下了筷子。 “我吃饱了。” 说完，我起身上楼回房。 楼梯口，我清晰听见谢易辰的声音：“南汐，你怎么能这样对夜寒？他名义上毕竟是你弟弟，你要多照顾一下他。” “有什么好照顾的？沈家少他吃穿了？” “……” 我苦笑一声，将他们的声音抛在身后。 胸腔里的心脏跳动中带着钝痛，我知道，这是原主残存的感觉。 毕竟，他是真的深爱着那个女人。 “沈夜寒，世上女人多的是，何必单恋一枝花，沈南汐不配得到你纯粹而热烈的爱。” 我揉了揉心口，试图用这种方式劝告原主。 半夜时分。 我听见外面响起嘈杂的说话声和的脚步声。 “易辰，你怎么了，别吓我！” 紧接着，是汽车疾驰离开的声音。 我没在意，而是翻了个身继续睡的香甜。 我做了个美梦。 梦见我和陈漾带着巨款回到现实世界。 我们买了车买了房，还给孤儿院重建了房子，给弟弟妹妹们买了新衣服和新玩具。 他们每一个人都很开心，脸上洋溢着笑容。 “我们没有爸爸妈妈，但是我们有世界上最好的哥哥！哥哥万岁！” …… 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在胸口蔓延，一片火热。 第二天早上，我起床下楼时，沈南汐和谢易辰还没有回来。 我直接去了宋予朵的家里找陈漾。 一进屋，就看到他正坐在客厅里身影落寞，窗帘拉着，整个人被笼罩在阴影里，看着格外消沉。 “陈漾，你怎么了？” 我正担忧，他却挤眉弄眼的用眼神示意墙上的监控。 原来他在演他的舔狗人设…… 我低咳一声，顺应剧情地关心询问：“是不是昨天晚上宋予朵又做了什么过分的事？” 陈漾闻言，哽咽开口。 “她听说谢易辰进了医院，凌晨就赶过去了。” “她怎么能丢下我！明明之前答应陪我一起过生日！” “寒哥，今天是我生日，她答应过会陪我的……” 说着，陈漾双眼发红。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，拉着他回房间休息。 本想再安抚几句，可他却一把关了房门就揉了揉眼睛，嫌弃道：“这舔狗人设真不讨喜，演都演累了！” 我噗嗤一笑，有些庆幸自己的病娇人设还不错，起码不用这么憋屈。 陈漾去卫生间洗了把脸，这才问我。 “谢易辰怎么突然进医院了？” 我将昨天晚上的海鲜盛宴告诉他。 “昨天沈南汐为了迎接他，给他做了一桌子好吃的，结果海鲜过敏进医院了。” 陈漾惊讶不已：“啊？沈南汐那么喜欢谢易辰竟然不知道他海鲜过敏？！” 他说完又翘起了二郎腿，有些不解。 “不过，谢易辰明知道自己海鲜过敏，为什么要吃？” 我摇了摇头，一头雾水。 陈漾在脑海里联络了一番系统，随即正襟危坐。 “夜寒，系统说书里的剧情已经加快了。男主刚出现一天，我们俩就都被虐了！估计过不了几天，我就会因为男主而死，你也会被折腾到缺胳膊断腿。” 我无比认同地点头，现在情况属实危急。 伤害我的感情可以，威胁我的人身安全绝对不行！ 想到正事，我连忙将手机银行的余额截图给他看：“告诉你个好消息，我攒够钱了。” “太好了！”陈漾激动到猛坐起来：“那我们两人都可以顺利回家了！” 他顿了一下，表情又严肃了几分。 “攒够一个亿，系统已经开启了离开通道，但我们只有在这个世界真正身死，才能回家。” “我们两个……谁先死？” 先死的可以先回家，后死的要替对方收尸，还要收拾烂摊子。 我俩对视一眼，陈漾抢先一步：“我被虐的惨，我先死！” “不行，抛硬币。” 这鬼地方，我一刻都待不下去了。 “行，抛硬币就抛硬币！”陈漾马上找出来一枚硬币，定好规则。 硬币‘叮’一声脆响，随后落下。 数字朝上，他赢了。 我恨得牙痒痒：“行！你先死！我收尸！”和陈漾分开后，他在家做死亡准备，我也回去收拾东西。 家里，沈南汐正坐在客厅，手里翻着一本泛旧的日记本。 那个日记本，是原主对谢易辰详细到令人发指的细节调查。 看到我回来，沈南汐‘啪’地合上日记本，甩到我身上。 “沈夜寒，你明知道易辰对海鲜过敏，为什么不告诉我？” 我在心底翻了个白眼，一刻也不想扮演爱而不得的病娇人设。 弯腰捡起地上的日记本，我拿起打火机点燃。 火焰映在眸底，像跳动的音符。 “你喜欢他这么多年，连这点小事都不知道？” 我轻笑一声：“姐姐，你的爱还真是浅薄。” “沈夜寒！”沈南汐生气了，连带声调都高了不少。 我无视她吃人的眼神，不紧不慢地将要烧到手指的日记本丢到地上。 又看着它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变成灰烬再逐渐熄灭。 “日记本烧完了，我只想问阿汐一句……” 我收回所有假笑，一脸平静地对视上她的眼睛。 “这些年，你真的从没喜欢过我吗？” “沈夜寒！”沈南汐脸色沉的可怕。 “你别忘了，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沈家给你的！” “惹怒我对你没好处！再用这种话恶心我，我就让你做回一无所有的孤儿！” 说完，她怒气匆匆地走了，独留我一个人站在偌大的客厅。 孤儿么？ 是啊，原主是孤儿，和我一样。 不一样的是，他有幸被沈家收养。 可不幸的是，他爱上了沈南汐，从此误了终生。 少年被毫无血缘关系的姐姐保护着长大，玩遍了所有男孩子都想玩的玩具车和游乐设施。 甚至还能十指相扣的在海边看日落。 若不是被沈南汐小心呵护着长大，原主又怎么可能会爱上她？ 明明是她让他动了心，可在她眼里，他的爱却是变态恶心的存在。 最爱的人伤他最深。 沈南汐，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辜负了怎样的一份感情。 但我不是他，我不稀罕留在你身边。 …… 接连两天没联系陈漾，我有些好奇他打算用怎样的方式做自我了结。 周末晚上，我正要给他打电话，他却主动打了过来。 “兄弟……” 陈漾的声音有些大舌头，电话里除了滋啦的电流声，还有呼啸的风声。 “你喝酒了？”我皱眉问。 “喝了。”他打了个酒嗝，声音断断续续从电话那头传过来，“喝酒壮胆干正事……” 我一听，立马从床上弹坐起来。 “不是还没到时间吗？” 离我们约定的死亡计划，明明还有一个星期。 七天后，他先死，等我处理完后事，紧跟着他离开。 “我等不到计划那天了。”陈漾的声音混着风声有些听不清，“我想趁着今天天时地利人和，死了算了。” “今天，我本来想见宋予朵最后一面，好歹一起生活了三年，在床上也磨合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……我多少有些舍不得她……” “可是她不接我的电话，一直陪在谢易辰身边……” “三年啊……是块石头也该焐热了……” “可她还是好讨厌我……” “宋予朵那个女人，为什么一通电话的时间都不愿意给我……今天是谢易辰的生日，那我就让这一天变成陈漾的忌日，让宋予朵终生难忘！” 陈漾说了好多，东拉西扯，语无伦次。 但我听懂了，他想在今天晚上离开，他想见宋予朵最后一面，甚至只想在死前听听她的声音。 可是我不愿意。 我还没有准备好面对他的死亡，他不可以这样突然袭击。 我抓着手机从床上翻身起来，疯了般往门外跑。 “陈漾，你在哪里？要走一起走！”“沈夜寒……”陈漾不接我的话，自顾自地说着。 “跳楼死会很丑，我这么帅的一张脸，你得让殡仪馆的人帮我收拾一下。” “我不要衣冠冢，也不要睡在冰冷的陵园。你把我的骨灰洒在黄河吧，我想流入大海，让宋予朵这辈子都找不到我。” 陈漾说的话我都明白，他埋在心底的遗憾和痛我也清楚。 我浑身发抖，但还是拼命维持着冷静劝他。 “我全都答应你，但你得先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。” “不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，我还等着你帮我收尸呢……” 对面没了声音，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耳鸣的电流声。 明明电流声很轻，我却觉得被它电到胆颤心慌。 我很着急，着急到慌不择路，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满世界找他。 “沈夜寒，我在另一个世界等你。” 这是陈漾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。 “砰！” 帝豪华庭公寓前，我见到了陈漾。 他从24楼一跃而落，头朝下，碎了一地。 陈漾死在了我的脚边。 像折翼的鸟，由天空坠入大地，满目所映皆是鲜红。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，站在他尸体旁很久很久。 “陈漾，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……” 虽然我清楚知道，我们会在21世纪的世界再次重逢见面。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，我不想哭，也不想难过。 可我高估了自己，也低估了他在我生命里的意义。 穿书这三年，我们相依为命，也是彼此相互救赎的力量。 “陈漾……” 我被警察扶起来，带到了警车上。 去医院太平间的路上，我用陈漾的手机不停地在给宋予朵打电话。 从无人接通，到响起冰冷的女声：“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……” 陈漾说过，今天是谢易辰的生日。 宋予朵会一直陪在那个男人身边，没有人能在这天从男主身边抢走她。 我无奈放下手机，跟着警察一路去了太平间。 “你是死者什么人？”警察问我。 “好朋友。” “那你联系他的家人吧，让人来认领尸体。” 我摇头：“他已经没有家人了，这个世界……他只有我。” 身在国外的陈家爸妈对他不闻不问，早已断了联系。 而宋予朵，只把他当可有可无的床伴。 陈漾的手机通话有自动录音功能，我把最后的通话记录点开，播放给警察听。 “他说了，让我负责他的身后事。” 死者留了遗言，警察便领着我走流程，销户领尸体。 殡仪馆。 等陈漾入殓后，我在灵床前陪了他一天一夜。 他安安静静的躺在那，像睡着了一样。 明明还是那副生前的模样，身体却变得冰凉。 我亲手把他送进火化炉，透过缝隙盯着火焰，看着炉子里的大火将他燃尽。 当白瓷兰花的骨灰盒到了手中，我的声音再也忍不住哽咽。 “陈漾，你怎么变得这么轻了……”我将陈漾的骨灰撒入黄河。 水花汹涌，吞噬了一切。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，在这个世界彻底没了痕迹。 “等等我……我很快就来找你了。” 我对着空了的骨灰盒喃喃自语。 包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，我拿起来一看，是宋予朵给陈漾发的消息。 看到这条消息，我只觉得可笑。 在她眼里，陈漾永远是个随叫随到的发泄工具。 她可以失联，但是陈漾必须一天24小时为她待机。 可是凭什么！ 就因为陈漾爱她，所以他就注定是卑微的一方吗？ 我没回消息，将陈漾的手机关机。 是宋予朵自己错过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，那便一辈子都错过吧。 我在黄河边又陪了陈漾整整一天，在天黑时，才打车回了家。 半山别墅。 客厅里，沈南汐和谢易辰都在。 我已经几天没有好好休息，眼眶布满红血丝，头发凌乱得像个鸡窝。 谢易辰看到我，一把掐住我的肩：“夜寒，这几天你去哪里了，我和你姐都在找你。” 我板着脸甩开他的手，想直接上楼回房。 可沈南汐却一把拦住我：“易辰只是担心你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教养了？” 我没有看她，也不想说话。 此时此刻，他们每一个人我都不想搭理。 我直接绕过他们，回了房间。 房间里的东西早在之前就被我扔的扔、收的收，整理得差不多了。 此时显得空荡荡。 空了好啊，空了就不会留下任何念想了。 沈南汐大抵是看出了我的异常，跟了进来。 “沈夜寒，你到底怎么回事？这些天去哪里了？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？” 我不想做无谓的解释，也不愿意再把自己的伤疤揭开让她看。 “出去旅了个游。”我随意找了个说辞。 沈南汐眉头一皱：“又和你那个狐朋狗友陈漾一起出去鬼混的？以后不要跟他来往了，搞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！” 听到她提及陈漾，我压抑的情绪喷涌而出。 “闭嘴。” 沈南汐噎了一下。 大概是第一次听到我如此冷硬的语气，不由得多打量了我几眼。 “这几天你不在家，爸妈都很担心你。” “那你呢，你担心我吗？”我下意识问她。 沈南汐神色一顿，红唇轻启：“只要你一天姓沈，沈家人都会担心你，我是你姐，自然也会担心。” 想到自己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，原主的情绪一瞬间蔓延了我的胸腔。 我再一次试探问她：“如果有一天，我会永远离开沈家离开你，你找遍全世界也找不到我……” 她皱着眉打断了我：“什么意思？” 见我一直不说话，沈南汐一把拽住我的手想要追问。 楼下，突然传来谢易辰的惊呼，还有瓷器摔碎的声响。 沈南汐瞬间变了脸，松开我转身就走。 “易辰！” 看着她匆匆而去的背影，我心底涌起一股悲凉。 这一刻，我好像对那夜陈漾醉酒后说的那些话，有了些许感同身受。 不管是什么时候，沈南汐和宋予朵的眼底都只会有谢易辰。 只要谢易辰有一点风吹草动，她们两个都跟丢了魂似的。 我感到疲惫，身体很累，心也很累。 系统让我维持书中的病娇人设，这三年我体验尽了人情冷暖、咸酸苦辣。 却没有一点甜。 给陈漾处理完后事，我也该走了。 我拿起桌上的水果刀，比在了左心口——只是比划了好几下，我还是放了下来。 沈南汐那么讨厌我，如果我死在她家里，她大抵会觉得晦气吧。 以前她总是说我不配姓沈。 总说爸妈不该收养我，因为我是被亲生父母遗弃的孩子，是晦气的东西。 可是，被抛弃不是我的错—— 我也不想姓沈，但我没有选择的权利。 没有人能够选择自己的出生，选择自己的爸爸妈妈。 也没有人能阻止一场遗弃子女的戏码。 我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利，甚至穿书来到这个世界……也不是我的本意。 我叹了口气，倒在床上，辗转难眠。 以前陈漾还在的时候，都是他和系统联络。 这一次，我在睡梦里听见系统的召唤了。 “沈夜寒，你已经存够一亿，离开通道也已经为你开启，明日将是离开前的最后期限，你做好准备了吗？” 我在神识里重重点头：“准备好了，我也想回家了。” 后半夜，我睡得格外安稳。 清早醒来，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滂沱大雨。 沈南汐和谢易辰不见人影，我也没太在意。 我将房间里剩余的东西全都打包好，连同床单被套枕头一起提下楼，顶着暴雨丢了出去。 大雨冲刷着垃圾桶，也冲走了我对沈南汐的感情。 从今往后，这栋别墅里，再也不会有我生活过的任何痕迹。 丢完东西，我打车来到海边。 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散着海水的潮气味道，有点咸涩。 我从包里拿出陈漾的手机，这些天第一次开机。 一打开，就看见上面有很多宋予朵的未接电话和未读消息。 一条又一条的信息，全都是质问和谴责，还有无休止的命令。 我面色平静的看完，将陈漾跳楼自杀前和我的最后一次通话录音，发给了宋予朵。 等到发送成功，我将手机扔进了大海。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听到这段录音后是什么反应。 可惜陈漾看不到了，我也等不到了。 但也无所谓，本来就是场游戏，何必走心。 海风低冷，吹得我浑身冰冷。 我拿出自己的手机，编辑了一条遗言发了朋友圈。 “我把自己葬于大海，抛于青山，不入沈家族谱，不进沈家灵堂。——沈夜寒绝笔。” 发完后，我给沈南汐打了电话。 人到最后一刻，总有些执念，想要和羁绊最深的人告个别。 只是和陈漾一样，无论我打多少个电话，都是无人接通。 我扯了扯嘴角，咽回心底那不易察觉的失落。 随后将手机打开录像，镜头面向自己。 屏幕里的我，被海风吹得短发飘扬。 但苍白的脸，透着几分视死如归。 “沈南汐，从我三岁时被沈家收养回来到现在已经十八年了，小时候你总说会保护我，会做一柄帮我遮风挡雨的大伞……” “高一那年有女生给我写情书，你直接来找她，说我现在还不打算谈恋爱，有几分宣示主权的样子。” “你陪我拼积木，带我去游乐场，带我看满城烟花……我青春期所有对爱的幻想都是你用行为满足我的……” 说着说着，我的声音不由自主变得哽咽。 “姐姐，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，给了我希望，却在得知我喜欢你后对我的态度一落千丈。” “你讨厌我，嫌弃我，甚至把我的喜欢当成耻辱，一次又一次任由外面的人羞辱我，让我出尽洋相……” “你总说我对你的喜欢肮脏又龌龊，可其实我的爱坦荡又磊落。” 海风呼啸，潮水一波又一波朝我袭来。 手机隐隐发烫，闪烁的红点提醒着我还在录制中。 我深吸一口气，也在这一刻下定了决心。 “沈南汐，过去我无法选择，但现在，我选择主动离开。” “从今以后，世上再无沈夜寒……沈南汐，你解脱了……” 我按了结束键，随后将这2分38秒的视频发给了沈南汐。 发送成功，我释然一笑。 随后就将手机随手丢在了沙滩上。 伴着咸涩的海风，我一步步朝大海深处走去。 一个浪潮袭来，没过我的头顶。 直到再无声息…… 这时，沙滩上的手机，剧烈震动起来——一阵浪潮席卷而上，打湿了手机。 卷着手机带入了海水之中。 海鸥飞过，浪花带着白沫，再也没有任何回响。 …… 另一边，沈南汐看过视频后，一遍又一遍拨打了沈夜寒的电话。 “对不起，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……” 清丽冰冷的女声每一个声调都砸在她的心上。 她握着手机的指关节逐渐发白。 “沈夜寒！现在还玩这种自杀的把戏，可笑至极！” 她拨通特助的电话，几乎咬牙切齿：“派人去海边把沈夜寒给我带回来！” 恶狠狠的话似乎能压抵住内心深处的惶恐。 她起身，想要出门去，但脚步虚浮，腿发软。 “沈总，我们去哪里？”司机扶她上车，看着她惨白的脸色有些担心。 现在是不是应该带她去医院？ 沈南汐的眸子沉的可怕，如一潭死水：“回家。” 这出戏演完了，他也该回家了！ 他那么贪生怕死的一个人，一定不会有事的！她只要在家好好等着他回来就好了！ 他一定是骗自己的，一定是！ 家里。 谢易辰正坐在客厅看电视，兀的看见沈南汐回家，一脸惊讶。 “南汐，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？” 谢易辰上前，正想为她拿包，猛地被她捏紧手腕。 她声音嘶哑，压抑着怒火：“沈夜寒呢？” 谢易辰觉得奇怪，皱起眉：“南汐，你怎么了。” 沈南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，连忙收回手。 “抱歉……” 她一句多余的解释都说不出口，步伐匆遽地上楼。 此时沈夜寒的房间里，干干净净，空空荡荡。 自己给他买的东西都不见了！ “管家，沈夜寒卧室里的东西呢！” 管家很久没有看到如此动怒的沈南汐了。 看着她压抑的怒火，垂眉：“少爷说他不喜欢了，就都丢出去了。” “什么时候丢的？” “这几天都在丢，今天早上丢完最后一波。” 听完管家的话，沈南汐像是被人抽掉脊椎骨，整个人都软靠在墙上。 心里安慰自己的话再也说不出来。 不安进一步扩大，如黑暗溶洞将她一点点吞噬。 沈南汐连忙又给特助打去了电话：“找到人没有？” “还没有……”电话里还夹杂着海风的呼啸声，那风声似乎吹得她心口都渗出了刺骨凉意。 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呢？ 沈夜寒发给她的视频不是真的对不对？ 他只是出去和他的狐朋狗友玩了，对不对？ 对！那个狐朋狗友！ 他不是最喜欢和陈漾一起玩吗？ 他一定和陈漾在一起！ 沈南汐猛地站直身体，掏出手机，翻到宋予朵的电话。 “宋予朵，陈漾在哪？他是不是和沈夜寒在一起？” 宋予朵握着手机的手轻颤，闻言，她的眸底闪过一丝水痕。 陈漾在哪？ 她也不知道。 她此时坐在公安局接待室里，面前摆着陈漾的死亡记录。 他就死在谢易辰生日那天，死在他给自己拨打无数个电话，却故意不接的晚上。 宋予朵收到那个录音的时候，觉得只是他博取关注的手段。 可是，无论她打多少电话给他，他都没有接。 慌了的她，才来到公安局找人。 可自己要找的人已经销户。 知道陈漾真的死了，宋予朵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。 只是觉得那段录音，像死神的镰刀，每一个字都能锋利地在她心口划出一道血痕。 “他……死了。” 这三个字，仿佛用了她浑身的力气。 她就坐在那，却不知不觉泪流满脸。 电话那头的沈南汐恍如被雷劈了。 ‘死’字像噩梦般萦绕在她耳边。 怎么会这样？！ 什么时候的事？自己怎么不知道…… 沈南汐脑海中突然闪过沈夜寒昨天回家时的狼狈模样。 他没有说去了哪里，而是问了自己：“如果有一天，我会永远离开沈家离开你，你找遍全世界也找不到我……” 他是有预谋的对不对？！ 陈漾死了，所以他也就不想活了？ 凭什么？！ 陈漾在你心里的位置就这么重要吗？！ 重要到抛弃整个沈家也要和他同生共死？！ 沈南汐这头刚挂断电话，特助就打了进来。 “沈总，少爷的行踪找到了。” 沈南汐来到海边，无垠的海面上没有丝毫沈夜寒存在过的痕迹。 但是监控却清楚显示，他坐在这里，和她打着电话，最后电话无人接通，他颓败的点开视频开始录制。 最后，他消失在海洋里…… 此时的海面上密密麻麻布罗着搜救打捞尸体的船只。 她想见他最后一面，哪怕只有尸体也要见他最后一面。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遗愿使然，他说：“死后，葬于大海，抛于青山，不入沈家族谱，不进沈家灵堂。” 所以他身入大海，魂归青山，即使死了，也绝不让她找到。 沈南汐坐在他生前坐过的地方，纹丝不动地望着大海。 她像个木头人没了生息，可心尖处传来的钝痛又提醒着她，她依然活着。 “沈夜寒，这就是你对我的喜欢？” “轻而易举就抛下我，一言不合就跳海，你怎么能够这样对我！” …… 海面无垠，浪声汹涌。 沈南汐将头埋在膝盖里，泪无声息。 脑海里都是曾经的过往。 沈夜寒六岁那年，他说：“阿汐姐姐，这是今天老师颁给我的小红花，我送给你好不好？你比夜寒更厉害！” 八岁那年，带着婴儿肥的小手摊开，里面是已经被他握化了的糖果。 “看，我给你带了糖！我特意从学校留下来给你的！” “化了……呜呜呜，它坏了……” “没事，带你去重新买新的，我们可以一起吃。” “好耶！姐姐最好了！是全世界对我最好的人！” 可是，你口中全世界对你最好的人，到头来伤你最深。 十岁那年，他说：“阿汐，一起玩过家家！” “可以，你当我丈夫。” “不要，我要当骑士！” “如果你当我丈夫的话，长大以后，我就嫁给你。” “当你丈夫能和你永远在一起吗？” “当然能！” “那我要当你丈夫，等阿汐以后嫁给我！” 沈南汐哽咽着抬头，望向海面的眼神里透着无助。 长大后的这些年里，沈夜寒从没遮掩过对自己的喜欢。 可她又是怎么做的？ 她喜欢上了其他人，追逐着所谓的光，将他一个人丢在回忆的牢笼。 她无数次说过，他对自己的喜欢是恶心的存在。 如果不是爸妈，她早就将他送出国，一辈子不再和他见面。 现在，真的一辈子再也不能和他见面了。 “你的心真狠，连尸体都不留给我。” 她知道，他是怨自己的。 沈南汐不知道在海边坐了多久，等她回过神来，已经被特助送回了家。 谢易辰正等在客厅，见到她，一脸急切的上前。 “南汐，夜寒找到了吗？” 沈南汐抬眸盯着他片刻，脑中闪过沈夜寒对他的不喜。 明明，他最讨厌谢易辰了，自己却还是自私的将他接到属于他们两人的家里。 她甚至不敢想，那一刻他有多伤心。 可自己还在怪他，怪他调查谢易辰却没有告诉自己他海鲜过敏。 沈南汐眼底闪过浓郁的后悔。 夜寒不喜欢的东西，她不应该留在他的家里。 她对他出声：“今天早点睡吧，明天你就从我家搬出去。” 冷淡无情的样子，谢易辰第一次在她身上看见。 他有瞬间出神，搬出去？明天？ “为什么？南汐，你是让我明天就搬走？” 沈南汐看向他的眸没什么情绪，只淡淡点头：“你借住这么多天，该走了。” “夜寒已经不开心了，我不能让他更不开心。” 最后一句话极轻极淡，好似除了她自己，没人能够听见。 沈南汐没什么表情，自顾自上楼，去了沈夜寒的房间。 此时她静下来仔细看后，才发现他的房间真的好空荡。 他的洗漱用品，满柜子的衣服，满书架的书，都空了。 什么都没有了。 就连曾经两人拍下的无数相片，都消失在相册和相框里。 偌大的房间像是临时住人的酒店，空荡简单。 她倒在他的床上，被单上有淡淡的香味，却不是属于他的味道。 床单被罩已经在早上就换过了。 “你怎么能这么狠？” “怎么连我思念的权利都剥夺？” 他真的好狠，彻底的离开，彻底的脱离她的生活，连个思念的东西都不给她留下。 沈南汐的泪，湿了床单。 迷迷糊糊中睡着。 她做了一个梦。 梦里，她见到了沈夜寒。 “夜寒！” 是沈夜寒，又好像不是沈夜寒。 梦里的沈夜寒和小时候的记忆如出一辙，乖巧的跟在她身后叫姐姐。 他压抑着自己汹涌的爱意，看着她追求谢易辰，和谢易辰交往。 “我不喜欢你和谢易辰在一起。” “不和他在一起难道和你在一起吗？！沈夜寒，你恶心不恶心！” 梦里的他倔强的看着我，我毫不心疼。 他没有和陈漾成为朋友，孤单一人，在面对谢易辰的不断挑衅逐渐崩溃。 “我，爱不起你了……”这是他出车祸后，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。 废了双腿后，他彻底沉默寡言。 他说，是谢易辰策划的车祸，可自己根本不信。 画面一转，她看见了谢易辰和肇事者联系的画面，可此时，一切为时已晚。 自己已经和谢易辰幸福在一起度过一生，而他被独自送往国外看病。 连什么时候去世的她都不知道。 而陈漾和沈夜寒一样，也因为谢易辰死在了无人知晓的郊外。 这个梦的背景是一本书。 许是书里的沈夜寒和陈漾太过可怜，天道从别的世界筛选了两个同名同姓长相相似的男人过来。 “你们代替他们好好生活吧。” “不行，这个结局太惨了。” 他们的反对无效。 他们进来了，努力维持着原来的一切。 他们生活的好好的，因为谢易辰的回国，两人害怕断腿惨死，就先一步以自己的意愿死亡，回家去了。 沈南汐从梦里惊醒，一睁眼，天已经大亮。 梦里的画面还盘桓在脑海，真实的像是自己经历过的一般。 她坐在床上恍惚许久，好半天才去浴室清醒头脑。 一定是太思念夜寒，才做的梦。 沈南汐努力说服自己一切都只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，并不是夜寒上辈子的真实经历。 可这份自我催眠，在宋予朵的电话打来之后，化为灰烬。 “我们见一面吧。”宋予朵在电话里直接定了地点。 咖啡厅里，沈南汐和宋予朵见到对方都是一愣。 两人眼下同款青黑，血丝遍布。 和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女强人形象相差极大。 “你……沈夜寒找到了吗？”宋予朵这两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，一点不知道沈夜寒的消息。 只以为他和沈南汐闹脾气消失了。 沈南汐眸底溢出一缕悲伤，沉默许久，才淡淡开口：“他也……死了。” 宋予朵眼底闪过一抹诧异，转瞬又觉得这样才对。 节哀的话她说不出来，失去陈漾后，她才终看明白自己的心。 “我昨天做了个梦，梦到了我所在的世界是一本书。”宋予朵说道。 沈南汐诧异一瞬，示意她继续说。 “我还梦见了陈漾，梦见他一直追在我身后，可我眼里只有易辰，后来……” “后来，他死了，死在一场绑架，死在人烟稀少的郊外……是易辰让人绑架的他……” “他死前遭受诸多折磨，上天看不下去了，世界重回，陈漾被另一个世界的人代替……” “梦里说，我们在一本书里，我对谢易辰的爱是天意，却不是我的本意。” “陈漾对我的感情也是天注定，不是他的本意。他没有思考的能力，只能遵行。” “可后来的陈漾，被代替了，他能够思考，他不想走向原剧情惨死的结局，他跑了，回到属于他自己的世界去了……” 宋予朵断断续续说了很多。 深奥，奇异，像痴心妄想。 但沈南汐能听懂。 因为她也做了同一个梦。 或许他们做的这个梦本就不是梦，而是真相。 “你会觉得我疯了吗？”宋予朵问她。 这个梦她和管家说过，可他们只以为她是因为陈漾的去世受到了刺激，根本不信。 “我相信你。”沈南汐说。 宋予朵一脸惊讶的抬头看她，许是从她眼底读出疑惑。 她解释：“我做了和你同样的梦。”只是梦里的主角变成了夜寒而已。 “同样的？”宋予朵喃喃自语。 “是该同样啊，夜寒也死了，和陈漾一样，即使在梦里，都没能善终。” “沈南汐。”宋予朵忽然抬起头，一双眼闪着明亮的光。 “你知道嘛，梦里的天道说过我可以去找他！” “我想去找他！真的很想。” “我对陈漾的态度从来都不好，甚至可以说是恶劣。我以为我永远不会喜欢上他，可是他走后我才知道我错得有多离谱！” “不只是想念，我还欠他一句道歉，一句诚恳的道歉。” “我会去找他，你呢？” 宋予朵的话，又像是沈南汐的心里话。 是啊，她对夜寒的态度又什么时候好过呢？ 她对沈夜寒的又何止一句道歉！ 宋予朵说的去找他，沈南汐知道。 昨夜的梦里的有过这样的对话。 “我可以给你机会去找沈夜寒，向他赎罪，你会和他过来时一样绑定系统。” “如果三年内你能完全攻略他，那你就可以彻底留在他身边，如果失败，将会消除所有记忆，陷入系统困境再也无法出来。” 这是一场赌局。 可沈南汐想要再见他一面。 见一面，哪怕是一眼。 “走吧，去找他们——” 另一个世界。 我从窒息而亡的巨大痛苦中醒来，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。 死亡太痛了。 再也不想经历一次。 回过神，我赶忙从床上爬起来，找到正在充电的手机。 2024年9月30号，距离我穿进书里过了两天。 手机屏幕上全是老板和同事的未接电话。 我顿了下，略过它们找到陈漾的电话，拨了出去。 “嘟、嘟、嘟……”每一声像是融在入我的心跳，胆战心惊。 “夜寒？” “是我。” 这一声‘是我’明明只间隔短短几天，可我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。 “你……没事吧？”我的声音有些哽咽。 在亲眼目睹过他的尸体之后，我总会有错觉再也见不到他。 “我没事，明天就是国庆假期了，我们老地方见。” “好。” 挂了他的电话，我还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。 书中世界三年的旅行在现实世界只有两天。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，只听别人说的话一定会觉得是在扯蛋。 “I’mgoingunderandthistime,Ifearthere’snoonetosaveme……” 我被电话铃声惊回思绪，赶忙接起。 “沈夜寒！你TM还要不要这份工作！几天没来了！” 声音通过听筒在耳边炸开，我下意识拿远手机。 这才看清来电备注：老板。 在书里，我无忧无虑过了三年大少爷的生活，但回到现实我只是打工人。 “对不起老板，这几天家里出了点急事，我明天就回来上班。” “出事了不知道提前通知我一声！” “我……对不起对不起，事情太突然了，我慌了神。” 见状，老板虽然生气也没再说什么了。 “明天来什么来，明天国庆！” “这次就算了，下不为例！国庆回来补假条！你这个月的全勤没了！” “好，我知道了，谢谢老板！” 挂了电话，我才松了口气。 相比之前的工作，这份工作的老板要和蔼不少。 起码不会动不动扣奖金了。 收拾好心情，我简单打理了一下自己，然后带着银行卡出了门。 看到银行卡里多出来的无数个零，我的心怦怦乱跳。 系统说的都是真的，完全没有骗人！ 从今天开始，我和陈漾也是亿万富翁了！ 如果是以前，我突然成为亿万富翁，可能心态会一惊一乍，或者激动到晕死过去。 但是经历了三年的豪门生活，再多的钱，再名贵的东西也见过，心态十分平静。 回到家，我把拖欠的房租跟房东缴清，并跟他说了谢谢。 “你们这个月的工资发下来了？”房东问我。 我笑着点头：“本来应该下个月5号发，但是放假，老板就提前发给我们了。” 我撒了谎，遇到这种情况，老板都会拖到节后发工资。 而我，之前的存款和工资因为小源生病，都给他去看病了，所以才会拖欠一个月的房租。 小源，是孤儿院的一个8岁小男孩。 他从几个月大酒被人丢在孤儿院门口，院长收着他，养到现在。 他几乎是被我和陈漾照看着长大的孩子。 月初的时候因为晕倒住院，医生说是慢性心律失常。 院长钱不够，我和陈漾都把自己的积蓄拿了出来。 跟房东告别后，我关上门进屋。 拿着手机的手颤了颤，有些激动。 既激动自己成功回来了，又激动自己现在有钱了，可以给小源安装心脏起搏器了。 这一夜，注定美好激动到无眠。 翌日下午。 我到陈漾说的老地方等他。 所谓的老地方，其实就是一家在临江的大排档。 但是他们家只有在下午三点以后才会开门。 我和陈漾以前没钱的时候，就老喜欢坐在这里吃点串，点两瓶啤酒，胡天海地的聊和做梦。 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，还能一边畅聊，一边梦想自己有一天成为亿万富豪。 那时，我们说，如果我们其中一个某一天变有钱了，一定要重新修缮一遍孤儿院，让大家居住的环境更好。 孤儿院表面上看不缺钱，每年都会有各样的有钱人捐款。 可实际上十分缺钱。 有钱人捐的不多，很多都只是为了博一个好名声。 可日常孩子们的花销，孤儿院的运行，到了读书年级，院长还送大家去学校…… 孤儿院缺钱的很。 所以我和陈漾才会拼了命的赚钱。 “夜寒！” 我循着声音一抬头，就看见了朝我跑来的陈漾。 牛仔裤，白衬衣，我从他身上看到了生命力。 我起身，张开手臂紧紧抱住他。 感受到怀里的温度那刻，我把我憋了很久的话都一股脑说了出来。 “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！你怎么能不守信用一个人就走了！” “我差点真的以为你死了！” “明明约定好的时间，你怎么能不按照计划……” 我逮着他就是一通骂，陈漾拍着我的肩膀：“好了兄弟，久别重逢，你别光逮住兄弟就破防啊？” “这么多人看着呢，不怕人看你笑话啊！” “以后不会了不会了，再有下次，每次喝酒我来请。” “……” 我说了好久的话，仿佛是想这几天的怒气都一次性发泄完。 我好不容易停下来，骂得我口干。 他一边拍着我的肩膀，一边给我递水。 “你们俩娃好久没过来吃饭了，今天这是怎么了，刚才他还好好的，怎么你一来他就骂你？”老板娘笑着走过来，打趣的看着我。 我大口喝着水，还说不出话。 陈漾好笑的拍了我一笑，跟老板娘解释：“没事，他就是这个脾气。” 老板娘笑着，眼底是浓郁的羡慕：“你们俩娃就是感情好，人这一辈子能有这个好的朋友不容易。” 说着她又转身道：“今天出摊时间比较晚，要吃饭的话还得等一个多小时。” 陈漾：“不急，我们俩晚上在吃，好久没吃，正想着呢！” “行，晚上过来，我给你们免单。现在没事你们就坐着玩会。” 等老板娘走了，陈漾搂着我的肩膀：“好啦好啦，今晚我们不醉不归怎么样。” 我瞪了他一眼，眼神控诉。 都是他惹的祸！但我还是答应了，时间还早，我和他起身沿着江边漫步。 这时的江边人比往常多。 陈漾说是因为放假的缘故。 我们在一处安静地角落找了个凳子坐下，一同望着平静无波的江面。 耳边时不时传来路人的说话、孩子的吵闹声、以及宠物的叫声。 我跟他讲了他走后我是如何处理他的消息，和把录音发给宋予朵的事。 他笑了笑：“没关系，这种事都不用说了，已经成过去式了，也再也遇见不了她们，没必要再提起。” 他说的对，书中的世界已经没必要再提起。 我跟着他笑，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：“我想给院长拿一部分钱，让她修缮孤儿院。” 陈漾沉默片刻，开口：“这件事不急，如果要修缮的话，最好匿名捐款。” “虽然咱们的钱通过系统修改，都是通过正规渠道得来的，但还是不好跟周围人解释为什么突然这么有钱。” “上个月我们两个的存款才被掏空，现在就拿出钱来不合适。” 我知道他说的对，我做事情从来没有他考虑的那么全面。 我听他的话。 这一天，我们没有说很多话，但是待在一起却彼此舒坦。 真正的朋友就是这样，不用太多话语去装饰，只要在一起就心情安定。 晚上我们吃完饭正准备各回各家，本以为消失的系统又蹦了出来。 【警告！警告！小说世界女主女二即将带着攻略系统进入常规世界。】 【攻略目标：沈夜寒、陈漾。请做好准备。】 我和陈漾同时身形一僵，怔在原地。 对视一眼后，分别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疑惑和不可思议。 “为什么女主女二会来这个世界？”我问系统。 【权限不够，无从得知。】 “既然你权限不够，那你怎么知道她们两个来到这个世界了？”陈漾质疑。 系统无语。 【攻略系统与我同出一地，互相知道动向不难。】 “那我们需要做什么？”我问它。 【什么都不需要做，做好你们自己就可以，攻略者出现时，系统会自动触发提醒。】 系统说完后，又遁走了，怎么叫都不出来。 这天晚上我回家后，反复思考，却不懂她们为什么会带着攻略自己的任务而来。 想着想着，我又睡着了。 再醒来时，已经是日上三竿。 今天和陈漾约定好一起回孤儿院看大家。 我收拾好就带着昨天晚上买好的东西，打了个车朝孤儿院去。 出门前已经通过电话，他也在回去的路上了。 我到的时候，他已经先我几分钟到达。 可他拎着东西站在院门口不进去。 “怎么了，怎么不进去？” 我付了钱，拎着东西下车，走到他身边探头。 一眼，就看见停在院里的两辆顶级豪车。 还有站在孩子们中间，陪他们玩的两个年轻漂亮的女人。 明明那张脸从没见过，但我和陈漾就是有种直觉，他们是穿越而来的女主和女二。 说不清为什么这么肯定，许是相同的气场，又或许是因为系统昨天晚上的警告。 我和陈漾这些年在孤儿院没少见过有钱人。 但沈南汐和宋予朵是不同的。 作为世界的主角，她们的气场让人见而难忘。 “是她们吗？”我小声问他。 陈漾摇头：“不知道，自然点。” 他的话音刚落，院里的孩子们有人注意到我们，惊喜地大叫着朝我们跑来。 “夜寒哥哥，陈漾哥哥！” “你们好久没有回来看我们了！” “夜寒哥哥，陈漾哥哥，我们帮你们拿东西！” 跑在最前面说要帮忙拿东西的是这群孩子里年纪稍长的小姑娘。 平时帮着院长管理着家里的孩子们。 东西很多，也很重，好几个孩子才能提起一袋。 “小梅，这些东西帮哥哥们先放到院长办公室，等晚点让院长分给大家。” “好的夜寒哥哥。” 孩子们一走，院子就显得空荡起来。 我和陈漾站在门口和院子里的两个女人对视一眼。 我正想着怎么处理这种情况，他便礼貌上前，向两位招呼。 “两位是第一次来童心孤儿院？” 院子里的女人，一个看着他，一个看着我。 灼热的视线让我十分肯定她们就是书中的女主和女二。 什么孽缘。 到底为什么追过来？ 总不能是让我和陈漾还钱吧？ “是的。”说话的人眼珠子都快黏在陈漾身上。 我按捺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。 书里，她怎么对陈漾的我一清二楚。 这样的女人就算现在表现的多热忱又怎么样。 还能指望垃圾变成宝吗？ “两位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？”陈漾面带职业微笑，没什么情绪的看着面前两人。 “我和我朋友对慈善很感兴趣，来资助童心孤儿院。” “是吗？那可是真的太好了！”陈漾脸上的笑容灿烂了几分，对我招手。 “夜寒，快去叫院长出来，有贵客到了。” 我茫然地点头，刚想去，院长就先一步出来了。 许是在里面听到孩子们说我和陈漾回来了，特意出来接我们俩。 我上前亲昵挽住院长的手，解释：“院长妈妈，这两位说是过来资助孤儿院。” “哦，真的吗？”院长脸上一闪而过惊讶，朝两位女士伸出手。 “两位真的愿意资助童心孤儿院吗？” 刚才和陈漾说话的女人上前握住院长的手，点头道：“是的院长，我们会资助童心孤儿院。” “不知道两位如何称呼？” 说话的女人顿了下，下意识看向陈漾：“我叫宋予朵。” 我也看向陈漾，他此刻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，疏离又和蔼，让人挑不出毛病。 突然间，我感觉我被一道视线锁定，随后就听见一道清越的声音：“我叫沈南汐。” 闻言，我身体有些僵硬。 心里猜测是一回事，真的听到她们承认又是一回事。 可我知道，我应该像陈漾那样淡然，不能露出马脚。 正在我还在想如何摆脱现在的困境时，院长妈妈出声了。 “夜寒，陈漾，你们俩快去泡茶送到我的办公室来，我和两位客人仔细聊一聊。” “好的。” 陈漾应了声，就拉着我朝屋里走了。 沈南汐本来是想跟上去的，却被宋予朵拉住了手臂。 她冲她摇头，示意她不要太过激动，看他们的表情，像是什么都不记得了。 厨房里，我后怕的拍着胸口。 如涸泽的鱼，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。 我想说什么，但是陈漾眼神制止我，压低声音：“隔墙有耳。” 于是我们什么都没说，乖巧的泡好茶就出去了。 办公室里，除了院长和女主女二，还多出来两个西装男人。 分别站在沈南汐和宋予朵身后。 我想，这两人应该分别是他们的助理或者司机。 送了茶水，我和陈漾趁她们不注意离开了办公室。 小花园里，我和他一人霸占了一个小秋千，看着孩子们玩。 “夜寒哥哥，陈漾哥哥，你们不来和我们一起玩吗？” 正在和大家一起过家家的小梅扭头叫我们俩。 我俩同时摇头。 笑话，男人玩过家家会被耻笑死的。 “你们玩，我们看着就行。”我笑着冲他们说了一句，回头又继续和陈漾聊天。 我们不敢在这里聊关于书里女主女二的事。 我们的话题便落在小源身上。 “什么时候抽个时间去医院看看小源。”我说。 “如果今天的资助能确定下来的话，小源安装心脏起搏器的钱就有了。” 陈漾点了点头：“我本来还在想以什么方式捐钱给小源治病，这样一来，钱的事就不用我操心了。” “明天去看看他怎么样？”我提议。 陈漾蹙眉：“明天晚上肖婉回国，我得去接她。” “啊？肖婉明天回国？什么时候的事，我怎么不知道？” 肖婉，是我和陈漾的高中同学。 也是普通高中里唯一不嫌弃我俩是孤儿的一个女生。 她的家里很有钱，但是她在她的家里是个问题女孩。 不是抽烟喝酒打群架，而是自闭症女孩。 她不爱和人说话，甚至会刻意回避别人的目光。 我和陈漾刚认识她的时候只以为她是高冷。 直到后来陈漾从一群校外混混手里救了被打劫的肖婉，她才开始偶尔和我们搭一言。 三年的相处，我们足以和肖婉建立良好的关系。 虽然不至于说很多话，但是她起码不排斥我们。 陈漾跟肖婉的关系更近一点，他说，肖婉不是天生有病，而是很小的时候经历绑架落下的毛病。 他说，高中毕业后肖婉将出国治病去。 毕业晚会上，肖婉跟我们说我们是她唯一的朋友，而她不是我们唯一的朋友。 她很自卑。 但是陈漾却揽着她的肩膀豪气冲天：“你有什么好自卑的，你随便掏出一沓钱都能让我死心塌地的跟着你！” “肖婉，只要你一直有钱，我TM一辈子都是你小弟！” 我记得当时我听到这话，差点喷出嘴里的饮料。 但是肖婉却像看到希望般，眸子亮亮的，认真地冲他点头。 肖婉…… 陈漾若是不提及，我都快忘了这个腼腆的女孩。 距离她出国已经八年了吧，陈漾还记着她…… “好啊，那你明天你去接机，我代表你去医院见小源，以后有机会，你再带着肖婉和我一起吃个便饭。” 他点头同意了。 我不知道肖婉在他心里是什么地位，但是我知道，不轻。 肖婉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，可世界外面的人看不到她的好。 众人只会嫌弃她胆小，嫌弃她自卑内向。 可陈漾能看到她所有的闪光之处。 这也是我能和陈漾成为朋友的原因。 我俩正说着话，院长带着沈南汐和宋予朵从办公室里出来。 径直走向我俩。 “陈漾，夜寒，这两位老板说对你们一见如故，想你们一起吃个饭……” 我从院长妈妈眼底看到了为难。 院长妈妈就是这样，无论遭受多大的压力，都不会为难家里的孩子们。 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，我们何其有幸，在院长妈妈的养育下长大。 是红旗下的接班人，从未长歪。 “院长妈妈，我和陈漾这几天暂时没有时间。” 我的话一出，我就看见院长松了口气，随后一脸歉意的看向两人。 “对不起啊，两位女士，我家夜寒和陈漾最近又要忙工作，还要照顾生病的弟弟，实在是抽不出时间。” 我以为她们两人会生气，但实际上并没有。 沈南汐面无表情的脸上在看向我时像冰雪融化般露出笑意。 “那我能留个您的联系方式吗？” 我本来想说不能，但是她的下一句话直接堵住我还没说出口的。 “以后若是公司还有资助什么的，我可以第一时间想到童心孤儿院。” 我是个土人。 哪怕银行账户躺着一亿，还是拒绝不了这样的要求。 公共资助能第一时间想到童心孤儿院，这条件我无法拒绝。 我给她留下了我的联系方式：“女士若是日后还有资助，还麻烦第一时间考虑我们孤儿院。” “自然的。”沈南汐对着我笑，这笑容和蔼如春风。 起码在书中的那三年，我只见过她对男主这么笑过。 想到曾经，我的眸色不禁黯淡一分。 不懂她那么爱女主，又为了什么要跟来我的世界呢？ “等您空了，我还想请先生赏脸和我一起吃个饭。”她说。 我笑着，笑意不达眼底，点头应下。 空了，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有空。 但起码不是现在。 宋予朵如法炮制，想留陈漾的联系方式。 被陈漾拒绝了。 “宋小姐，我有女朋友了，不方便加你的联系方式。” 我看见宋予朵的脸色变了。 有些难看，也不敢置信。 但是很快，她又恢复了正常，淡淡点头应下：“那好，那有机会我们以后见。” 院长去送人，我和陈漾还坐在秋千上。 小孩子们围过来，叭叭问他：“陈漾哥哥，你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啊？我们都不知道。” “陈漾哥哥的女朋友漂亮吗？能带回来让我们看看吗？” “陈漾哥哥的女朋友对你好吗？不好我们不同意的！” “……” 大家你一言，我一语。 个个都跟小大人似的。 我站在一边好笑。 他哪里有女朋友。 陈漾和自己一样，都是万年单身狗。 唯一的恋爱，怕也是穿书后的那次。 用着纸片人的身体，跟纸片人谈着恋爱。 “哥哥没有，哥哥骗她们的！”陈漾得意洋洋的跟大家分享心得。 “以后你们遇见这种目的不纯的人，一定不能轻易相信！” “陈漾哥哥，你这算不算撒谎？”小梅抬头，一脸认真地问他。 陈漾思考几秒后，点头：“是撒谎，虽然撒谎不对，但是哥哥是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，不撒谎的话会被坏人缠上，所以哥哥才骗她们的。” “哇~陈漾哥哥好聪明！她们好坏的！跟院长妈妈说不要让她们来了！” “夜寒哥哥好笨的哦，竟然还被骗了联系方式！” 扎心了，老铁！“那夜寒哥哥会被坏人缠上吗？” “不会的！虽然你们的夜寒哥哥笨，但是陈漾哥哥我聪明啊！我会保护好他的。” 我：“……” 我面上笑嘻嘻，心里MMP。 “有必要为了树立你的人设，对我踩一捧一吗？”我咬牙切齿压低声音凑在陈漾耳边。 他冲我眨巴眨巴眼睛，浑不在意。 院长回来后，见我们跟孩子们玩的正疯，也没有说什么了。 他知道这两个女人是为何而来。 但，孩子们已经长大了，他不能过多干预。 人生路上的选择题，他们只能凭借自己认真做完每一道。 从孤儿院离开，回到租住的房子已经晚上十一点了。 匆匆忙忙的一天又过去了。 我捧着热水杯在窗口站了一会儿。 夜晚的玻璃有些反景，将屋内的情景照在窗玻璃上，不见黑夜外的场景。 离得近了，倒是能看清玻璃外错落交纵的万家灯火。 我拉上窗帘，放下水杯，回房间休息。 一夜好梦。 第二天中午，我带着许多玩具和新衣服到医院去看望小源。 八岁大的孩子，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，一双眼望着无助且空洞的望着天花板。 病房是普通病房，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在。 许是因为我之前来过的缘故，病房里另外一床的护理人员一见到我忙出声招呼。 “哎唷，你们这做家长的怎么才来啊！这都多少天留着孩子一个人在这了？” “之前来那个是你妈吧，虽然三天两头来看孩子，但是怎么不给孩子请个护理。” “这孩子一天到晚被医生禁止这里不许去，那里不许出，可无聊了。” “我见他呀，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望着天花板发呆，造孽哟！” 我冲她笑笑，越过门口的床位朝里面走去。 小源一见到立马双眼放光，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。 “夜寒哥哥，你来啦！” 我将东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，摸了摸他的头，关心：“怎么样，身体有没有好一点？” 小源点了点头：“医生姐姐说我恢复的很好呢！” “那就好！”我笑着从一旁的袋子里拿出几本故事书摆在他面前。 “知道你一个人无聊，我特意给你买了几本书。” “哇！谢谢夜寒哥哥！” 小源很开心，这是我从他眼睛里看到的。 孩子就是很好懂，所有的情绪都写在眼睛里。 “我还给你买了很多水果和零食，还有新衣服，你想吃的时候就可以吃。” 小源摇头：“医生姐姐说我不能吃零食，夜寒哥哥把它们带回去给弟弟妹妹们吧。” 我笑了，小屁孩年龄不大，倒是懂事的不行。 我揉着他毛茸茸的脑袋，解释：“这些都是你的，弟弟妹妹们有，我和陈漾哥哥昨天已经带了很多好吃的回去，今天这些，都是陈漾哥哥和我一起买给你的。” “陈漾哥哥今天有点事，暂时不能来看你，但是陈漾哥哥说，过几天就来看你。” 小源很懂事的点点头：“我知道的，陈漾哥哥和夜寒哥哥是大人，大人就会有很多事情要做。” “没关系的，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再来看小源就行。” 我听着小屁孩的话，一瞬间有些泪崩。 是不是只有他们这样的孩子才会提前这样懂事？ 明明是该哭该闹该被人哄的年纪，为什么懂事的让人心疼？ “夜寒哥哥，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，没睡好吗？” 他的手覆在我的脸颊上，小小的，暖暖的。 我轻轻抱住他，声音微哑：“哥哥没事。” “就是想你了，哥哥之前忙，很久没来看你了，但是你放心，以后哥哥会经常过来看你的。” “太好了！那我以后也有人陪着聊天了！” 小孩子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。 一件新衣服，一袋零食，一个承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