称呼迷思,小小说中的称谓困境
在一个宁静的小镇上,住着一位名叫李老汉的老人。他年过古稀,却依然精神矍铄,是镇上出了名的和蔼可亲。镇上的人无论老少,都亲切地称呼他为“李老”。
李老的儿子小李,是镇上的一名教师。小李虽然年纪不大,但教学有方,深受学生喜爱。学生们私下里都叫他“小李老师”,但在课堂上,小李总是要求学生们称他为“李老师”,以体现师生之间的尊重。
一天,镇上来了位新来的姑娘,名叫小芳。小芳年轻漂亮,性格开朗,很快就融入了小镇的生活。她和小李是邻居,两人相处得很好。小芳总是直接称呼小李为“小李”,既亲切又随意。
一天,小李在街上遇到了小芳,他微笑着问:“小芳,你怎么不叫我李老师呢?”
小芳调皮地笑了笑,说:“哎呀,小李老师,我觉得咱们这么熟了,就直接叫你的名字吧。你也不喜欢别人叫你李老师,对吧?”
小李微微一笑,摇了摇头:“其实,我也觉得这样叫比较亲切。只是,我怕学生们会学你,以后都不叫我李老师了。”
小芳眨了眨眼睛,说:“那我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吧!”
于是,小芳想出了一个办法。她找到小李班上的学生们,告诉他们:“你们知道吗?小李老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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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值岁末,这一天,艳阳高照,昔日的雾霾烟消云散,是整个冬天里难得一见的大晴天。吃过早饭,看天气不错,王天然对老伴李桂荣说:“我下去到院子里溜溜腿儿啊。”老伴还在厨房里拾掇,头都没抬,说:“去吧,消消食儿,这就是你现在的正事儿嘛。”王天然退休已经四年了。退休之前,是土地局局长,现在改名叫国土资源局。下了楼,刚出楼门口,碰到了李达飞刚下车,正与一个年轻人一起,从张开盖子的车后屁股里卸下一台旧洗衣机。“哎哟,小李子回来啦。”王天然打着招呼。李达飞一抬头,见是王天然,笑笑说:“可不,这洗衣机在那边也没地儿放,就拉过来了,让租房子的用呗。老王,你这是上街去?”王天然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十分不悦,可也没法说,只得应承道:“啊,随便转转。”正说着,可能是打了电话,租房户也从楼道里出来。李达飞正准备和租房人把洗衣机往楼上抬,那位年轻人手疾眼快,说:“李局长,不劳你动手了,让我来,我俩就行。”说着,一把就替换了李达飞。这个年轻人像是司机,王天然不认识。退了之后,王天然两耳不闻窗外事,只是在半年前回过局里一次,陌生的面孔越来越多,说明自己真是老啦。那位年轻人和租房人抬着洗衣机在前,李达飞跟在后,仨人上了楼。这是栋老楼,总共六层,没有电梯。一层两户,一个大套一个小套。王天然和李达飞都在三楼,是对门邻居。王天然住大套,李达飞家是小套。五年前,李达飞在外面买了商品房搬了家,这套房子一直出租着。这个家属院,建于二十多年前。当时王天然还是土地局的副科长。土地局“近水楼台先得月”,弄了这块地,与当时的计生委,一块集资建了这个家属院,也算是给职工办的实事。现在,已经成老旧小区了。王天然有恐高症,也不想与儿子儿媳住一块儿,就在这儿一直住了下来。他来到了小广场上,局里刚退休几个月的老郝也在,正在健身器材上忙活着。王天然与老郝打了个招呼,踏上平步机,边活动着腰肢,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:“我对门的李达飞不是地籍科长嘛,什么时候成局长了?”“好像是上个月吧,刚提拔,副局长。”……他奶奶个熊,怪不得呢,刚提拔成副局长,脸一阔就变呀。王天然心中有气,远远望见李达飞的车开走了,也没了兴致,就又上了楼。“哐”地关了自家的防盗门,他赌气坐到沙发上。老伴刚收拾完家务,不解地问:“这咋跟吃戗药似的,关个门使那么大劲儿。哎,没怎么转,咋就又回来啦?”王天然没吱声。知夫莫若妻。老伴与王天然是师范学校的同学,她比他低一届,打了几十年的交道,简直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,就又问:“这是生什么气呢?”他忍不住,就说了刚才的来龙去脉,末了,说:“这个小李子,真是小人得志呀。半年前,我回局里时,他见我还是‘王局长’长‘王局长’短的,嗨,这前脚提了副局长,后脚就变成了‘老王’?这脸变得咋跟川剧似的?”原来如此呀!老伴一听,“噗嗤”笑着捂住了肚子,说:“人家叫老王没错嘛,你不姓王姓啥?你别老惦记着局长呀啥的称呼,你早就不是了嘛!”“难不成,我真成了隔壁老王?他奶奶的脚呀。”“老王,不是我说你,这个也怨你。”老伴数落道,“小李子,小李子,你叫了人家几十年,你对人家也不尊重嘛,我也姓李,听着就扎耳朵,好像是慈禧太后使唤太监李莲英似的。我问你,刚才你是不是又喊人家‘小李子’?旁边有局里的人在场,好赖人家也是副局长了呀,你真是的!”这话戳到了王天然的痛处,过去还真是没多想过,但他仍是煮熟的鸭子肉烂嘴不烂:“我叫他小李子咋啦?他就是我一手培养的嘛。”“嘁!老王,你就是一脖子犟筋呀!那早已是明日黄花了。人,得朝前看。新事儿记不住,旧事儿忘不了,要我说,你这就是老年痴呆的典型前兆啊。”“哎,让你说对了。这旧事儿啊,有的能忘,有的还真不能忘。否则,就是忘恩负义嘛。没有我这个局长,他当年能当上科长?他当不上科长,今天能提拔成副局长?”“嘚嘚嘚,说你胖你还喘起来,给你点颜色你就开起染坊啦。不就是个称呼嘛,何必较真呢?”“不是我要较真,这不仅仅是个称呼问题呀。”王天然辩解道,“这事关他李达飞的人品问题,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副局长?”老伴不想与他再打嘴官司,说:“我曾经的王大局长,你就别再咸吃萝卜淡操心啦。哎,你今天这个话题,让我想起一个笑话。”王天然没好气,问:“啥笑话?”“上一次,我们班同学聚会,人家都对服务员称美女啥的,嗨,偏偏有个同学,还是老传统观念,按照咱们上学时的称呼,说,小姐,拿包纸巾。那服务员看看他,脸一沉,没听见似的。另一个同学用胳膊轻轻捅捅他,小声提醒道,啥年代了,还称呼人家小姐,看我的吧!说完,这个同学大声喊,小姐姐,请拿包纸巾!嘿嘿,你猜怎么着?”王天然没吭声,等着下文。“结果,服务员高兴地应答着,屁颠屁颠地就去啦。所以说,老王呀,你可别像这个服务员,争竞什么称呼,不就是小姐后面加个姐字嘛!”……其实,也不是王天然硬要挑理。老王还是地籍科科长的时候,李达飞是科里最年轻的科员。李达飞确实是老王一手带出来的,一直被他称呼为“小李子”。后来,王天然高升成副局长,李达飞也被提拔为地籍科的副科长。当时的一把手赵局长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。人前人后,李达飞总是叫王天然“王局长”。有一次,王天然私下里交代说:“小李子,对着一把手的面,别叫王局长,如果叫,就叫王副局长。赵局长是从部队回来的,部队上,正是正副是副,丁是丁卯是卯,不能乱混淆的。”李达飞打趣说:“王局长,咱这不是地方上嘛,赵局长也未必就在意这个呀。我就叫王局长,一直把你从副叫到正,叫成名副其实的王局长!”话说到这份上,王天然也只得听之任之。后来,还真的应了李达飞的吉言,王天然顺利接任局长一职。在王天然任上,李达飞也接任了地籍科科长。有一次酒场上,大家都微醺了。轮到李达飞敬酒,他端着酒杯,到了王天然跟前,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:“王局长,早知道我叫得这么灵,当初我要是叫您王市长就好啦。”王天然训斥说:“小李子,你是喝多了说胡话吧?”……看官,你说说,有这么多伏脉千里的草蛇灰线,如今,突然被“小李子”称为“老王”,王天然能不生气吗?好在,李达飞轻易不到旧房子来,称呼他“老王”的机会也很少,这事儿慢慢也就过去了。说说话话进了腊月。一天,王天然接了个电话,高兴得一蹦三尺高。老伴就问他,干嘛呢,像个小孩子似的。王天然兴奋地告诉老伴,他的学生盛国柱从政研室主任平调到国土资源局当局长啦。学生还告诉他,过几天,快要小年了,他将带领局领导班子成员,逐个看望退离休的几个局长。王天然在进机关之前,曾经有过六年的小学教师生涯。虽然教龄不算很长,而且容易让学生们记住的往往是中学和大学的老师,但他这六年,只带了一个班,教语文兼任班主任,从一年级一直送到六年级毕业,所以,学生们都记住了他。王天然高兴的,不仅仅是学生当了局长,他又想起那位称他为老王的李达飞副局长。届时,我倒要看看,你怎么称呼我?在王天然的盼望中,到了小年这天,盛国柱果然带着四位副局长,掂着米面油之类的慰问品,就敲开了他的家门。很自然,大家要寒暄一番,自不必提。王天然原以为,李达飞会不好意思,然后再改称他为“王局长”。然而,他想错了。李达飞根本没有什么不好意思,也没有再改称他为王局长。李达飞主动插话,说:“盛局长,我和王老,住过多年的对门,我也是前几年才搬走啊。”“噢。”这个情况,盛国柱还真是不知道。李达飞接着说:“当年,名人给自己的老师写信说,您是我二十年前的先生,现在依然是我的先生,将来必定还是我的先生。王老,你是盛局长的老师,也是我们的老师呀。”盛局长接腔,开玩笑道:“说得好!一日为师,终生为父。王老师,哦,王老,当年是我的班主任,班主任是永不退休的官职呀!”哇塞!“老王”摇身一变成了“王老”,这让王天然大跌眼镜,心里话:我有那么德高望重吗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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